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盂里能装什么
指尖专业号 | 2013-4-25

盂里能装什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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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盂,一个地域的称谓。有关这个地域最早的文字记载出现于《左传,昭公二十八年》:晋灭祁氏,魏献子为政,分祁氏之田以为(邬、祁、平陵、梗阳、涂水、马首、盂)七县,盂丙为盂大夫。再远些甚至还可以附庸到铸造大盂鼎的公元前1000年左右的西周康王时期。《盂县志》载,因县城四周群山环绕,峻宇雕墙,中部底凹平坦,其状如盂,故名只矣。曾有诗句:三里孤城四面山,形象地描绘出了盂县地貌。

  一个器皿被无限制地扩大,并以群山峻岭为口沿,山川河流为腹底,大到盛放更多地理,人文,物事,大到归为天地一景时,盂,这个从心从义的字,便演化成充满诗意和胸襟,山河和传奇的大词。一个大词的崛起,绝非一本辞典的恩赐。它是广袤丰饶的大地、和勤劳聪颖的人民,经过年月的蕴积,所生发的辉熠光华;是一觚嵌在西太行苍茫掌心里色彩纷呈的千古佳酿,在时光中氤氲出来的迷人芳香;是浸淫在石器时代石斧上不规则的滑痕;是镌刻在东周时期仇犹刀上古拙的金文;是秦汉龙华河畔的泥质灰陶;是唐宋瓷窑坡村的白釉瓷器……

  沧海桑田,岁月迭换,“盂”的内容,不断被删节,又不断被添加。从春秋的赵氏孤儿到战国的赤章曼枝,从五代之末的柴花公主再到明清之际的傅山先生……,时光中,他们的肉身虽早化成一缕烟、一抹云、一把泥、一抔土,可是在盂县人心中,他们成为神,并立庙祀。他们重然诺,轻生死,保节烈,舍富贵的忠义传奇,在山庙古寺激越的钟声中一直被撞击着、传诵着……这片疆域对天下失意人的宽厚和恩典,接纳和包含,是节气,是包容,是忠和义的传承和发扬,是大盂县的质地。人忠地义,这滋生自遥远的春秋年代的词句,渐溶入盂县人的文化血脉,一代代地延续下来,成为标志,成为衡具,成为精神,成为独一无二的盂人境界。

  假如说盂县是一部荡气回肠的乐曲,忠义即是主旋律;假如说盂县是一幅深远绵长画卷,绿色便是主色调。藏山的翠绿,诸龙山的碧绿,白马山的赭绿,水神山的水绿……盂里盛得最多,最杂,也最丰富的,便是这莽莽苍苍的绿,一望无际的绿,山水,田地,寺庙,村庄,道路,房屋,无不被这绿所洇染。但只进入,便会感觉,人正在被绿意慢慢地接纳,溶化,成水,成空气,成这海海林中的一滴露,那么小,那么静,那么清新,又那么纯粹。人身浑浊,这绿,便是天堂里的净水,是要洗涤掉灵魂的浊气和人体的深垢的。这绿,是成千上万的核桃林里的姿容,也是绵延的公路绿化带的眼神,是河水流过湿地的优雅探身,是天空被整盏“盂”映绿后的一抹微笑,亦是沉醉,深情,留恋和陶醉。

  盂里能装什么?还有什么?将有什么?

  被“雕镂”在“盂”里的山水风物,森林植被,其状时绵延,时嘎然,时蜿蜒,时直爽,却是“盂”一般姿态。舍去,得到,反反复复,成为珍珠和瓦砾,成为玉带和荒滩,在它们,是安意的收受,安意的顺应。盂的安逸泰然,使它们长久地存在。它们在,便是富庶和丰收的在,是盂的福气,是民的福气。

  盂,这个盛放忠、义、福、绿的庞大而古老的器皿,尚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景物和秘密呢?如果时间能够坚守它的长久,秘境亦会慢慢从深处顿开一扇门,那时,我们定会看到,盂里面,所包含的,所隐藏的,所展示的,一切的一切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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